条梦幼儿园

我该如何假装从没爱过你

又名《鬼怪的新娘》,哈哈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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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渽民一觉醒来,伸出手拍掉了床头的热粥。

听到声音的黄仁俊象征性敲了敲门,探了个头进来。罗渽民别过脸,还是那张讨厌的脸。

“李诺呢?让他过来。”

黄仁俊没有理会他的话,拿着拖布进来收拾地板上的粥。罗渽民翻身下床决定自己去找他,黄仁俊眼疾手地把拖把横到他面前:“你不能出去!”他严格遵照李帝努的话,不能放精神病人出门影响社会治安。

罗渽民冷笑了一声甩开拖把来到客厅,抓起李帝努就往大门口拖,后者反手抓住他手腕:“你消停会儿行不行?”

“不行!”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准你和他在一块儿!”

此时黄仁俊从卧室出来,脾气也上来了,“我和不和他在一起关你屁事,你谁啊你?”

前两天李帝努打电话说在外省调研遇到泥石流救回来一神经病赖在家里不肯走黄仁俊还不信,现在他是信了。

这边还是不依不饶地把人往外拽,李帝努打着电话,“嗯,就是昨天和你说的那人。好,我们马上就来。”挂掉电话的李帝努对着眼前又拉又拽地人说道:“走吧。”

罗渽民如愿以偿地把李帝努从黄仁俊身边带走了。

“你怎么也跟来了?”

副驾驶上罗渽民看到电梯门开了,黄仁俊背着包走进了地下车库,坐到了车后座,罗渽民把手伸到后座想要打黄仁俊。

“你冷静会儿,带你去见李马克。”李帝努把他按回座位,耐着性子给人系上安全带。

“李马克又是哪只狐狸精?我不见!除了你我谁也不想看见!”

罗渽民还是乖乖来见李马克了。因为李帝努冷着脸说你再闹我就把你扔马路上,听到这话的罗渽民像是疯了一样去抢方向盘。李帝努一个急刹车停在路中央,下车就去开副驾驶车门,罗渽民终于安静了,并且赖着不肯下车。

“这么早过来,打扰了。”李帝努和李马克打招呼,黄仁俊站在他身侧笑着喊了声马克哥。

“就是他吗?”李马克把目光转向两人身后的罗渽民,对方同样上下打量着自己,并且在看到自己的脸之后轻蔑地一笑,好像放下心来。什么嘛,怎么感觉被人嫌弃了。

“是艺人吗?”

“不知道。”李帝努如实回答,对这个从外省山区救回来的人一无所知。

李马克看着罗渽民的发簪和身上那套古装皱了皱眉,如果不是艺人的话病得不轻啊。

“先做个CT吧。”

“这什么东西?我不做!我没病!”罗渽民抗拒着眼前的机器。

“按住他。”

李马克拿着镇静剂不好行动,看着旁边花痴状态的小护士叹了口气,只能喊李帝努帮忙。

看见注射器的罗渽民似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他挣扎着起身奈何李帝努手劲太大。“黄仁俊你他妈还想害老子!”

???黄仁俊满脸问号,按住他的是李帝努,拿着注射器的李马克,关自己什么事?要不是太过熟悉李帝努的成长轨迹,黄仁俊绝对会怀疑自己要是和李帝努在一起了会不会真成了小三儿。

看着愈靠愈近的针头,罗渽民闭上眼心一横,不管了,死就死吧。

“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

一片慌乱中罗渽民趁机拉着李帝努跑了出去,医院黑暗的走廊里到处是拿着手机照明的人。不一会儿备用电力系统启动了,因为要优先保护电脑数据,大部分电灯都没有亮起。

在昏暗的灯光中黄仁俊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帝努!这他妈是八楼!!”

在失去重心极速下降的过程中李帝努大脑回闪过一个月前父亲从外公手里接手公司的画面;高中旁边那个小巷子,黄仁俊替自己挡下一棍的画面;六岁那年目睹母亲跳楼自杀的画面;以及现在快贴到自己脸上的陌生男人的脸。

罗渽民看见李帝努的眼神变了又变,欣喜地捧着他的脸,“诺诺,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嗯。”

罗渽民心中一喜赶紧搂上去正欲亲他,却被狠狠推开。“诺诺?”他委屈道。

“想起来了!你他妈就一神经病!”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照在了李帝努一脸阴郁的脸上,他不想知道为什么从八楼跳下来自己会没事,他只知道他救了一个神经病回来,刚还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罗渽民从原地站起来看向李帝努,不知道是贪恋十几年未见的阳光还是十几年未见的心上人。

在看到飞奔过来哭着扑进李帝努怀里的黄仁俊后,罗渽民转身离开了。李帝努一下一下顺着黄仁俊的头发,他想起来了,自己怎么会忘记那张脸,怎么会。

“那个男人的照片呢?”

又来了,李炎立冷眼看着一进书房就翻箱倒柜的李帝努,“问你妈去。”

一直站在门口的“李妈妈”离开了一会儿,再次进来时捧着一个木盒子。李帝努一把抢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悉数倒了出来,看到那张照片后僵硬地蹲了下来。

照片里妈妈穿着天蓝色的连衣裙,眉眼和自己如出一辙,她的旁边站着一个衬衫西裤扎着马尾的男子,是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这是你妈妈的遗物,阿姨都有好好存着…”

“存着准备随时恶心我吧。”

“李帝努!和你阿姨好好说话。”

李帝努今天不想和他爸吵架,十几年吵过无数次打过无数次,越来越无趣了,他把照片翻到背面。

这是他的名字吗?

罗渽民。

“对!正是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罗渽民看着眼前刚从机场过来的毛头小子气不打一出来,自己不过就拉了个电闸,这死狐狸还真是阴魂不散。“朴智星,你是不是天天对着引魂铃念叨小爷,和小姑娘上床时喊的是谁的名字啊?”罗渽民一看见这小道士就想开黄腔。

“我叫朴志晟,如果你实在太想我祖师爷,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去地下见他。”朴志晟拿出手机打开app绕着罗渽民转了一圈,看了眼数据分析,“刚出来啊?”

“嗯。”罗渽民翻了个白眼,说起来有点丢人,他是被泥石流冲出来的。

朴志晟看着罗渽民身上的衣服,来了句:“我饿了。”

罗渽民媚笑着勾住朴志晟脖子:“想吃我吗?”

朴志晟厌恶地推开他:“换件衣服陪我去吃饭。”

“你自己去。”凭什么要陪这小子去。

“不行,我怕你再跑了。”朴志晟拖着罗渽民往医院外走。

“原来我们小星星是想我了啊,你早说我不就来看你了嘛。”罗渽民捏了捏他的脸,“真可爱。”

“再说一遍,我叫朴志晟。”朴志晟把在自己脸上作威作福的手扒拉下来。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罗渽民夹了一筷子凉拌木耳,砸了咂嘴,没味道,坐那故作深沉地吟诗。

朴志晟被他咂嘴的模样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鬼又不用吃饭。”话音刚落朴志晟就有些后悔了,他看到罗渽民眼神瞬间落寞了,鬼应该不喜欢听人说这些吧。

绞尽脑汁最后就送了部手机,罗渽民不解地看向他,“我没有要联系的人。”

“以后别唱古诗了,这个,可以听歌,你要有空也可以帮我爱豆切切瓜。”朴志晟就像第一次送小姑娘礼物似的,红着脸道。

“谢谢小星星!”罗渽民在朴志晟脸上亲了一口。

“啊,口水!”朴志晟嫌弃地搓着脸。五岁的时候,自己第一次跟爸爸下墓,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好看的人。乌黑的长发,胜雪的白衣,就和电视里的仙子一模一样。他看着好看的仙子哥哥一笔一划地在合约上签下名字,罗什么民?那个字他还不认识。

这边正回忆着童年,那边已经打开了音频“我连备胎都不是,却包容你的放肆,不要再相遇,这次我真的放弃,我该如何假装从没没爱过你……”

“好老的歌。”

“这个月新出的!”

“哥你听这个。”

“嗯提西?”

“NCT!”

“啊cody怎么还不给我哥剪头发。”朴志晟划着手机突然眼睛一亮,抬起头,“哥,我陪你去剪头发吧!”

“嗯?我不要!”罗渽民捧着自己的脑袋摇头,“诺诺最喜欢摸我的头发了!”

“哎呀哥,他都不记得你了。去吧去吧,你不是说那狐狸精现在是短发嘛……”这话好像哪里不对,自己也是狐狸啊,这几年真是被罗渽民洗脑了,朴志晟翻了个白眼。

整个理发店的人都抓不住罗渽民,朴志晟事先在他背后贴了符,没想到这鬼身手还是这么敏捷。

李帝努刚走进洗发间就看见罗渽民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自己面前,他跟失了魂似地抬起手,几根还未落下的发丝轻轻掠过他的指尖。

可是一瞬间,那长发就沾了血,剑光太寒,耀得他睁不开眼,他慌张地伸手去摸索:“娜娜,娜娜?”

“我在这。”

冰冷的触感把李帝努拉回现实,他一下从眼前这个神经病手里抽回了手。

后边握着发簪的理发师不知错所,尴尬地跟唱了一句理发店放的音乐“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如果没过刺客伍六七,就把歌词换成“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人”吧)

“帝努,你怎么还没进去?”黄仁俊走过来,看见罗渽民心有余悸地把李帝努护在身手,小声朝身后说了句:“你先进去。”

这时候朴志晟也过来看看罗渽民有没有乖乖洗头发,看到李帝努的时候愣了愣,小声道:“他好像世子殿下哦,泪痣都有诶!渽民哥你看!”朴志晟在看到罗渽民表情后捂住了嘴,不会就是他吧?

“他刚刚喊我娜娜了。”

“谁?他?”

罗渽民乖乖地躺倒了李帝努身旁的洗发椅上,理发师见人终于安静了,赶紧过去打开了水龙头。

“水温合适吗?”

“无所谓。”

“诶?”

从洗发间到理发间被人盯了一路,李帝努装作看不见。“那神棍什么时候到?”

“你说东赫吗?约的是明天下午。”

罗渽民坐到理发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又不安生了,他抱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大喊:“我不剪!”

朴志晟左手悄悄结了个手印,强行把罗渽民的手从头上掰下来,示意理发师可以动手了。

可是罗渽民这么宝贝这头发,他哪里肯束手就擒。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镜子朴志晟慌了,“罗渽民你冷静一点!好好好,咱不剪了!不剪了!”转头尴尬地对理发师微笑道:“你们这个镜子质量不行啊,我朋友好像被吓到了,下次再来吧。洗头发的钱去哪里付?”

付完钱的朴志晟走过来,看见罗渽民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站在李帝努身后看他剪头发。就算不知道他是鬼也会瘆得慌吧,朴志晟真佩服李帝努居然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反正他明显看见理发师地手在抖。

“渽民哥,咱走了。”戳他,不动,再戳,还不动。朴志晟小声附在他耳边道:“再不走就把你封回去。”

“你朋友真的不需要吹头发吗?天挺冷了。”理发师流着汗打了个寒颤。

“不用不用,他身体好,不怕冷。”

罗渽民怎么拖都拖不走,朴志晟开始后悔练习的时候偷懒,这祖宗肯定背着自己偷偷修炼了。

“先生,您能不能别站在这?”黄仁俊这暴脾气已经忍了很久了,带着李帝努跳楼那事儿还没算呢。

“狐狸精滚开。”

朴志晟觉得自己又被内涵到了。

黄仁俊这边决定自己动手了,袖子一撸打算把罗渽民请出去,但他哪是罗渽民对手,一下就被对方甩出去了。

“罗渽民!不许动手!”朴志晟赶紧去扶人,“你没事吧?”

“让开。”李帝努的声音低沉的可怕,朴志晟和他对视了一眼决定还是不要惹他。

地上有刀片没扫干净,黄仁俊的手被割了一刀,伤口还沾了不少碎头发。李帝努握着黄仁俊手腕道:“对不起,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没事儿,不过划了道口子。”

“我带你去冲洗一下吧。”

“不许去!”罗渽民抓着李帝努的领子往后扯,“他就一小伤口,我当年那么大……”

话还没说完李帝努就挣开了,回过身死死地盯着他。

一只鬼被一个人盯害怕了。

“诺诺……”

妈妈当年就是和这神经病跑了吧,被爸爸和外公抓回来羞愧跳楼了。李帝努仿佛要把眼前的人盯出个洞来才解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不是宝贝他那破头发吗,李帝努顺手抓起理发台上的剪刀。等罗渽民反应过来时,一大把头发已经被剪掉了。

凄厉的叫声响彻耳际,灯光不断闪烁,李帝努一时给吓懵了。眼前不再是那个柔着嗓子喊自己诺诺的神经病了,渗了血的桃花眼和死白的面孔告诉自己这真不是在闹着玩。

那边黄仁俊站不稳退了几步,真他妈是活见鬼了。

或许朴志晟该庆幸理发师在罗渽民推倒黄仁俊时已经跑出去找信号打110了。他抖着手去掏符结果散了一地,试着打爸爸电话结果一格信号也没有,朴志晟快急哭了,“罗渽民你他妈给我稳住啊!拜托拜托!”他边说边掏出朱砂笔念叨“朴智星祖师爷在上,保佑我一次成啊,回去我给您多烧点钱!”

“你说过会陪我共白首的,为什么?”罗渽民抓着自己头发一步步靠近李帝努,后者看着他眼角不断滴落的血液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这是在哭吗?

“为什么?回答我…为什么?为什么?”罗渽民此刻是失去理智和逻辑能力的,一遍一遍地问着同样的话。他抬起的手被李帝努紧紧握住,好冷,好熟悉,他好像又看到那道凛冽的剑光了,这次他努力睁开眼,想看清眼前的人。

“因为金陵的荷花败了,因为宋军破城了,因为法西斯登陆了,因为南京沦陷了,因为我再也拉不住你的手了……”他认认真真地回答了罗渽民每一个为什么,“娜娜,对不起……”

那一声娜娜比朴志晟的符好用太多了,可怜的电灯终于稳定下来。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警察叔叔安慰理发师这年头没这么多想砸他店的人,他回来的时候罗渽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唱诗,还是南唐那个老男人的写的词,朴志晟不明白递桨为什么这么难,we boom不好听吗?chewing gum不好听吗?

“还剪头发吗?”

“剪了吧,反正也留不长了。”罗渽民毫无生气地歪在椅子上,朴志晟不知道自己这个形容对不对,毫无生气。

“哦对了老板,那俩人先走了,钱放在收银台上了。”朴志晟提醒道。

李帝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那串话是从哪个脑细胞里蹦出来的,怎么说完那鬼就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背起古诗来了?

“喂!李马克!李帝努!黄仁俊!都过来接驾!”李楷灿站在机场大厅颐指气使地冲着电话那头比划。

“嚯!”李楷灿刚出电梯就看见李帝努家门口杵着的一人一鬼,李楷灿从业多年第一次看见这么有礼貌的鬼,“鬼兄,不进去坐坐?”

拉着行李箱从电梯里出来的李帝努也吓了一跳,要不是昨天亲眼看见罗渽民封印解除的样子他还真不敢相信眼前穿着粉色卫衣的顺毛小可爱是只千年厉鬼。

“还收不收了?”李楷灿怎么觉得李帝努和这鬼看对眼了呢,“喂喂喂打住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拉皮条的呢。”

客厅里三人一鬼气氛尴尬。

“师姐好。”朴志晟先开口了,在挨了李楷灿一记白眼后改口,“师兄好。”

“你什么时候改的名?”李帝努和李楷灿也算是青梅竹马,这个李马克的同班同学有事没事都爱粘着他马克哥。

“不久前。‘楷灿’,听着多有阳气啊!是吧鬼兄?”李楷灿终于逮着向用户询问的机会。

“李帝努,是你的新名字吗?”

李楷灿被无视了。

“嗯。”李帝努有些不适应正常状态下的罗渽民,尴尬地张了张嘴回答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两天发生的事自己多半也能猜到些什么。

靠,你们真当我是相亲做媒的?“这鬼还捉不捉了李帝努!”

“不行,渽民哥跟我们家是签约关系,合法的。”朴志晟急了。

(待续,这篇篇幅怎么能拉这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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